范雎,魏国人,原先想凭借自身才华在魏国发展,但家穷无缘得见魏王,只能屈就在当时魏国中大夫须贾家做个寄食的门客。一次跟随须贾到齐国出使办差,几个月下来一事无成,但齐国国君听说范雎很有才华,就特意派人送给范雎一些财物表示尊敬,这却引起须贾的嫉妒和不满,认为范雎通齐卖魏,回国后就把这件事情报告给魏国相国魏齐,魏齐大怒就让人用板子、荆条鞭打范雎,打得范雎遍体鳞伤,只能装死。魏齐不仅不停止虐待,还意犹未尽让人用席子卷起装死的范雎扔进厕所,让自己醉酒的宾客在范雎身上溺尿,搞得连看厕所的人都看不下去,故意对魏齐回报范雎已死可否扔掉,恰巧魏齐酒醉未思考就同意了,这才捡回条命,后在友人郑安平的帮助下化名为张禄逃到了秦国。
因此,来到秦国的范雎裹挟着满腔复仇之火,怎么可能不愿意开诚布公于秦王得到重用。但当时混乱的秦国政局使范雎又不得不狼顾犹豫。二十四岁的秦武王雄才大略,不作不死,在一次与臣下比赛举鼎游戏中不幸被鼎砸死,由于无子,秦国一时围绕君王宝座展开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宫廷斗争。后在秦宣太后(芈月的真身)及其同母异父弟魏冉的支持下,秦武王的异母弟嬴稷即后来的秦昭王取得最终胜利,但秦国大权实际掌握在宣太后及其弟魏冉手中,秦昭王更像傀儡。摆在范雎面前有两条路,一是投靠秦国实际权贵魏冉这边,但他最讨厌说客,认为他们是最能扰乱国家的恐怖分子,所以这条路基本绝了;二是投靠秦昭王,孺子可教否,范雎一时很难拿捏得准,这次再也输不起了。
机遇终于出现,魏冉想越过韩、魏两国奔袭齐国,以扩张自己的封地陶邑(今山东省定陶县)。这是明显的损公肥己行为。范雎干起纪委工作,抓住机会主动向秦昭王上书要求揭发。早就对魏冉擅权专政感到不满的秦昭王终于遇到知己,便与范雎悄悄约好晚上在离宫见面喝茶。范雎早早赶到离宫,因为要策划一场行为艺术表演:当看见秦昭王快要出来的时候,他故意迎着秦昭王的人马走去,简直像个刺客,急得宫内太监呵斥道:“大王到,小子赶紧让开。”范雎随口回道:“秦国那里有王?只有宣太后、魏冉。”这句话勾起秦昭王内心深处的痛,两个最亲的人却是他最恨的人。他啥话没说就把范雎恭敬地接到宫内,赶走身边所有人,扑通一声跪着前行至范雎面前道:先生有何指教?秦昭王原本以为这份诚意足以感怀范雎,但没想到却把范雎搞得害怕,他不知道面前这个虔诚的王是真心想成为真正的秦王,还是故弄玄虚忽悠自己。一时害怕竟只回应“嗯嗯”两字。如此反复三次,范雎才相信孺子可教,便解释道:从前周文王遇见姜子牙时,姜子牙只是在渭水边钓鱼的渔夫,但两人一见如故,文王当即封他为太师,这是因为两人虽然交情很浅,但彼此交谈所说的道理很深。如果不是这样,估计就没有后来周文王称霸天下的事情。这说明交情浅不代表不可以信任。我也是外乡人,与大王的交情很浅,但将要陈述的都是涉及君臣及你们骨肉间的事情,就不知道大王是否同周文王一样,所以刚才你追问三次而我都不回答。
秦昭王满脸严肃,一言未发,似乎也开始犹豫起来,范雎究竟是来帮助我的还是太后、魏冉他们派来的探子呢?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范雎早就猜测出昭王的心思,便说:我并不是有所畏惧和顾忌才不敢说,只要自己的话能被实行就算死了也无所谓。世上再有本事的人终究会有一死,只要我的死能对大王有所裨益,那就是我的光荣。如果要说恐惧,我真正的恐惧有二点:一是因为我的死导致其他国家的人才再也不敢来秦国发展,大王再也无人可用;二是因为我的死大王身边再也无人能够帮助你辨别奸邪,为您守住江山了。这番表忠心的话语基本彻底打消了秦昭王的顾虑,因为探子根本没必要这样披肝沥胆陈述衷情。秦昭王终于再次开腔了:先生不要有太多顾虑,上及太后,下及我身边大臣的事情,你都可以直接说。
至于范雎究竟对昭王说了些啥那是后话。但《古文观止》为什么把范雎见秦昭王的前奏选录出来,而对其说的内容只字不录呢?鸟博士认为这是因为全篇文章只想表述“说难”这个主题。战国多游说之士,有很多人因为一番精妙论述就封侯拜相,似乎很容易,但不知背后隐藏着巨大风险,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。范雎才华自不用说,为了博取秦昭王信任,谨慎如同妇人,不厌其烦的表忠心,甚至做好必死的准备,幸好他遇到知人善用的秦昭王成功了。如果不巧遇错了人,范雎这次可能因离间君臣骨肉关系被斩立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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